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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
08/06/2018
2018年美国中期选举被喻为是继1992年国会改选举年后又一个“女性年”。1992年,历史性地共有28位女性候选人当选为参、众议员。此后的每届选举,新当选的女性议员数量稳步提升。至第115届国会,共有女性议员106人,约占总人数的 20%。 据罗格斯大学美国妇女和政治中心统计,今年登记参选众议员的女性候选人有468名,登记参选参议员的女性候选人有51名,分别超过此前的最高纪录——2012年众议院竞选的298人和2016年参议院竞选的40人。其中,民主党女性候选人是导致数字激增的主力军:民主党女性占本党候选人总数的 33%,相较而言,共和党女性只占本党候选人总数的14%。 民主党女性拥有天然优势 民主党女性参选国会议员数量的大幅增长离不开一个特定的背景——川普执政。早在川普宣誓就职当天,女性主义者就借机发动了“妇女大游行”,在华盛顿、纽约、芝加哥、洛杉矶等地的妇女民众纷纷响应,抗议不尊重女性的川普就职总统。 实际上,女性主义与民主党的结合并不令人费解,它是该党 “身份政治”的必然产物。 上世纪80年代,民主党由于缺乏替代里根政府主导的政治纲领,转以强调个体表演的身份政治为号召,这种“身份政治”追求为边缘化的社会群体争取自由权利。在这个意义上,女性主义自然而然地成为“身份政治”中强有力的一部分。女性参政的首要动机显然是要服务于“妇女事务”,如性别歧视、女性健康、家庭与工作平衡、男女同工同酬等,不难发现,这些性别平权议题的价值观与民主党的价值观高度相符。 今年特别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女性已经成为民主党 “进步派”候选人的主力军。从反对枪支暴力,到共和党剥夺 “平价医保法”,再到 “骨肉分离”的移民管制政策,“进步主义”女性候选人纷纷走上前台,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 民主党“进步派”政治新星亚历山迪亚·奥卡西奥-科尔特斯就是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外加激进的政治主张,在所谓的“少数族裔多数选区”脱颖而出的典型。有观点认为,“反川普 女性 身份政治”的标签组合,或将成为民主党在今年众议院选举中翻盘的关键一招。 不过也要看到,所谓美国“一切的政治都是地方的”,虽然奥卡西奥-科尔特斯在党内初选中的胜选让人们看到 “青春风暴”与“个人英雄主义”式的号召力,但是这种强调个人独特叙事和风格表演的竞选模式能否适应其他选区的特点,仍然充满很大的不确定性。 共和党女性正加速右转 对于共和党而言,川普已经在2016年失去了拉美裔和“千禧一代”,又因不尊重女性而在女性选民中形象糟糕。为了激发女性选民的投票热情,共和党也不得不挑选更多合适的女性候选人“出战”,以此抵消川普带来的“阴霾”。 理论上,以共和党籍身份参选的女性,在政治倾向上与其男性同僚会存在显著的差异,即女性相对于男性要更为温和。但是,正如杜克大学政治学者丹尼尔·汤姆森的研究发现,随着两党政治极化以及共和党的“去温和化”发展,温和派共和党人数量日益减少,共和党女性温和派也概莫能外。 而政治立场的摇摆不定往往使那些女性共和党人陷入“身份困境”。例如,罗格斯大学政治学者邵娜·珊慕思研究发现,那些秉持“财政保守、社会自由”观点的女性最容易陷入“政党迷失”:她们有意竞选公职却犹豫不决,因为她们知道自己不够保守,可能在党内无容身之处,而选民也宁愿选择政治倾向更保守的男性。事实也证明,敢于“试水”竞选的女性必须经得起“保守”考验。“政治平等”网站的一项研究就表明,在过去的25年里,参加国会议员初选的共和党女性候选人与男性候选人一样保守。 在今年的中期选举中,这一现象表现得更为明显。例如,在威斯康星州国会参议院共和党初选中,女性候选人莱亚·瓦科米尔就因被指不及其竞争对手凯文·尼克尔森“保守”而前景堪忧。而在由两位女性候选人同台竞技的亚利桑那州国会参议院共和党初选中,由“建制派”支持的玛莎·迈克萨莉则被极右翼对手凯利·沃德攻击“伪保守”。更有甚者,如竞逐田纳西州国会参议员议席的玛莎·布莱克本,她在宣布参选的视频中放出豪言:“美国需要一场保守派的革命”。 通过对共和、民主两党女性候选人的比较,不难发现,前者的生存环境更为不利。如果她们选择传统的保守立场,那么势必难以抗衡持同样立场的男性候选人;如果她们走向“另类右翼”,尽管能够得到川普的支持,但未必会受到主流媒体的青睐,因而会面临舆论失势的困境。于是在川普时代,共和党想要动员女性选民,实现本党在国会内的性别多样化仍然困难重重。 对于民主党而言,摆在他们议事日程上的是所谓的“红转蓝”计划,就是对保守选区的争夺,这些选区是决定他们能否重新夺回国会众议院的关键。而把在自由派地区风光无限的女性“进步主义”候选人复制到保守选区显然不会是上策,因为即使她们能够突破党内初选,在11月的大选中还是会面临共和党人的顽强阻击。 由此可见,鉴于美国整体政治环境“右倾”的背景,两党女性候选人尽管可以赚足媒体的眼球,但要实现对国会“男性社会”的逆袭,前路依然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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